第32章：深海之眼、鱼龙公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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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们兴奋地在自家船长周围呐喊，众人都兴奋地仰天大笑。
只是，没人注意到，船长那双逐渐眯起来的眼睛。
“喂！你过去把鱼给腾开！”
船长突然叫了一个水手，让其他人面面相觑。
待那名水手把被一堆金枪鱼包围的东西给挖出来后，众人都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
只见一条神似人鱼的女性生物躺在鱼群上面，仿佛大自然最美的造物般，安静而又神秘。
凝视着她，仿佛那片乳白色的肌肤能让紧紧地吸引人的目光；如同泼墨般的长发散落在她柔美的身躯上，遮住了某些敏感的部位，却又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对如树杈般灰蓝色的龙角，以及一双双神似海马现状的彩色耳朵，仿佛与一般的人鱼区分开来，像是某种幻想种生物的具现一样。
紧盯眼前的人间尤物，水手们贪婪的目光彻底暴露无遗，众人的欲望瞬间暴涨，宛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船长看到这群小子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把众人从幻想中给吓了回来。
要知道，这艘船名义上的统治者，可是眼前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没人胆敢肆意招惹他。
船长走上前，扫视着眼前这个神秘生物，像是经验丰富的贩卖商一样，用各种测量工具检测这条“美人鱼”的身体数据。
“体长3米64，体重164公斤，胸围61G，生命体征虚弱，鱼尾的鳞片比铁皮还硬……”
得到自己想要的数据后，船长得意地笑了笑。
“看来我们这场逮到一条大的了。”
“小的们，把这玩意给关进牢笼里！我们有的赚了！”
在船长的吩咐下，水手们呼哧呼哧地行动起来。
光看船长的表情就知道，这条美人鱼的价值远超那群金枪鱼啊！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小心点，别把这家伙的皮肤给刮伤了！这可是把你们卖了都不值万分之一的上等货！”
看见水手的动作过于粗暴，船长忍不住怒吼。
但其中一个水手突然看到手中的美人鱼睁开眼睛后，被吓得瘫倒在地。
“她！她！她醒来了！”
“什么！？”
众人被这个水手吓得不轻，急忙把还没反应过来的美人鱼扔进牢笼里，也顾不上什么手重脚轻了。
“唔！”
刚睁开眼睛的维纳斯突感一阵推背感，紧接着一排排铁栅栏出现在自己眼前，将她眼中的整个世界隔绝了开来。
我这是……被抓起来了……？
维纳斯艰难地抬起头，体内还未痊愈的内脏又被撕扯到伤口，痛得她惊呼出声。
“⬛⬛⬛⬛……”
眼前的奇异生物突然发出声音，貌似在说一种水手们听不懂的语言。
突然，水手们像是失神了一般，瞳孔悄然涣散，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看到眼前这一幕，维纳斯知道是自己的声音的效果。
她的声音似乎有着某种奇特的能力，能不由自主地发出某种声波，直接影响到普通人的大脑，使维纳斯能操控他人的肉体。
“喂！怎么回事你们！都在干什么！”
还未意识到什么的船长冒了出来，拨开挡在前面的水手，气势汹汹地站在维纳斯面前。
“喂！你这该死的人鱼对我的船员做了什么！”
船长异常的恼怒，向面对仇人一样怒视着维纳斯。
但他根本没意识到，他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存在。
“⬛⬛⬛⬛……”
只见眼前的女性人鱼突然张开口，说出了一堆不可名状的话语，让船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但更可怕的，是眼前的水手们突然转过头盯着他，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昏暗的黑夜里无比醒目。
船长被吓得后退，却被地上的鱼叉绊了一跤，整个人瘫倒在甲板上。
“不……！不要过来！”
“你们……！你们这群怪物啊啊啊！！！”
美丽的人鱼高歌吟唱，船长的身体越发虚弱无力，他抬起双手，却发现自己的体表逐渐渗出液体。
逐渐的，他的身体越发干瘪，脸上的惧色迅速加深；等待已久的水手们像饿犬般扑上去，撕咬着船长的身体。
幽静的大海上时时回响着哀嚎声，猩红的液体像瀑布般从船体的表面上流淌进海里。
沉睡着的鱼儿们被吵醒，迅速游离那片被染红的海域，就像是被赶走的牧群。
而这片广阔无垠的大海上，由嘶吼声组成的歌声不断飘向远方，久久不散……
✟
一个月后。
维纳斯的各个内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的她可以在海里自由的遨游，不用担心会用力过度导致伤口复发。
只是，每当她想起一个月前那场战斗，少女的胸口就止不住地痛。
人造人之间的手足相残是多么的令人痛惜，即使莎布只出生了不到一个星期，但维纳斯对她的感情依然那么深。
作为一个人造人，维纳斯总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自卑，她对家人的渴望远超任何人，她恨不得安娜和莎布能一直陪伴自己；妈妈已经死了，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家人了。
但为什么，莎布要摧毁这一切？
维纳斯记得在那场战斗中，她的身体被贯穿出了四个大洞，差点死在了那片大海上。
而莎布则被她打了个半死，大脑都被她用手撬开了一半，整个下半身直接被维纳斯操控的海流给冲刷成粉末了。
但维纳斯清楚，莎布是绝对不会死的。
她跟安娜和自己不一样，莎布是接近完美的人造人，她几乎是不死的。
或许，莎布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特殊，所以才看不起她的两个姐姐吧……
维纳斯游动在深海中，感受着周围的冰冷，眼眶中不断流出的液体渐渐融入海中，将周围的海域逐渐同化成一片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的液体。
果然自己还是好害怕寂寞，而且这里好黑啊……
维纳斯实在是忍受不了深海的黑暗，她甩动着尾巴，想游出海面，想感受日光的照耀。
可惜，现在的海面上一片暴雨。
维纳斯不由得再度失望，她生气地用尾巴拍打着海面，溅出数朵随风飘逝的水花。
就在这时，两只体长七百米的海王类从远处游了过来，瞪大的瞳孔贪婪地盯着维纳斯。
它们把维纳斯当做美味的食物了。
但此时的维纳斯正处于失落后的恼怒状态，现在的她可不是平常那个柔弱的小女孩！
“吼！！！”
巨大的海王类张开它那副丑恶的颚，试图将眼前的小人鱼给吞到肚子里；一旁的海王类也不甘示弱，加速着尾巴的摆动想迅速吃掉眼前的人鱼。
但仅仅一个照面，两只海王类就被维纳斯一巴掌拍了出去！
“滚开！”
见被拍飞的海王类还试图靠近自己，维纳斯充满杀气地瞪了它们一眼。
只是一个瞬间，源自于血脉的压制让两只海王类被吓得不敢动弹。
在维纳斯的身上，它们仿佛看到了一只源自于远古时代的巨兽，那是在那个时代称王称霸的巨大鱼龙。
这一刻，沧龙的吼声传播整个四海，无数鱼类纷纷匍匐在海底，血脉中释放出的恐惧因子像病毒般传染在各个海域中。
甚至无风带中的所有海王类都停止了游动，纷纷驻足在原地望向那片东海。
那一瞬间，维纳斯感觉自己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她的思维像是被什么影响了。
突然，她转过头望向不远处的海域。
只见一片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艘渔船如同一叶扁舟飘荡在滚滚巨浪中。
渔船的甲板上，一个水手紧紧地抓住桅杆，呆滞地望向远处的维纳斯。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水手只感觉后辈窜上一阵凉意，双腿忍不住软了下去。
来自巨兽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
在水手的眼中，海王类臣服在维纳斯之下，守护在她的身侧；鱼群环绕着这片大海，仿佛在簇拥着那位长角鱼人。
“鱼龙公主……”
不知为何，面对这般场景，水手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个名号。
是了，来自大海深处的公主，君临海群之上的鱼龙。
水手幸运地目睹了这一切，在这之后，鱼龙公主的称谓传遍了四海。
无人得知维纳斯的真身，只知道有一位鱼龙公主经常来往四海之间，且常常于无风带中与海王类们嬉耍。
但事实上，维纳斯并无法抛下过去。
每当她遨游在昏暗的深海时，蚀刻在肩上的条形码总是会发出黯淡的荧光，不断提醒她的身份——
一个被抛弃的人造人。
为此，维纳斯苦恼了许久。
她曾撕扯下自己的左臂，将其粉碎；但当手臂长回来时，那串条形码还是会出现在她的肩上，仿佛已经被刻进了基因中，无法抹消。
或许这串条形码曾是维纳斯为自己身为母亲的孩子的骄傲的证明，但现在，它只是一个阴影，一个维纳斯试图逃离的阴影。
而这个阴影，在维纳斯得知了伊丽莎白并未死去的真相时，被彻底地放大。
……
“你说什么？妈妈她没有死！？”
当安娜将海军隐藏了数十年的真相告知给维纳斯时，维纳斯突感一阵惊恐。
她没有为伊丽莎白的活着感到高兴，反而生出了一阵惧意。
整整十四年，她每晚都在为伊丽莎白的死亡哭泣。
直到现在，她彻底地麻木了。
已经溺死的人在抓住救命稻草后，是不会挣扎的；维纳斯就是那个已经溺死的人。
她甚至想跑去质问伊丽莎白，为什么要抛下她们？为什么不顾她们的一切就躲起来了？为什么要放任她们手足相残？！
在得知了伊丽莎白还活着的消息后，维纳斯彻底绝望了。
她突然想到，或许莎布的选择是正确的。
伊丽莎白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创造了自己的孩子，却放任她们不管。
在那之后，维纳斯再也没有和安娜联系了。
她永远地生活在了深海中，这里成为了她的家。
而对伊丽莎白的憧憬和爱，在那之后彻底消失了。
在若干年后，莎布找上了维纳斯，提出了杀死伊丽莎白的计划。
本来莎布以为维纳斯会拒绝，但她没想到维纳斯会很干脆地答应。
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维纳斯给出的答案——
✟
“我恨你创造了我。”
乌云密布之下，漆黑的大海被滚滚压力掀起，数道如同丝线般的水龙卷连接着天空与海洋，在这恍若灭世般的背景中，维纳斯就像执掌海洋的神明，现身于万米海啸之上俯视着下方，凝视着她的母亲。
“我更恨你无视我们，自顾自地沉睡在那副棺材中。”
“你不可能想象到，我们在你沉睡后遇到了什么。”
“所以……我恨你。”
维纳斯的声音宛如声波，传播在整片海域中。
而在重重海啸的下方，拥有着优美的曲线外表的维多利亚号的甲板上，伊丽莎白手持着深蓝色剑枪，仰望着眼前的天灾。
她来迎接自己的孩子了。
哪怕维纳斯做出了叛逆的选择，她依旧是伊丽莎白的孩子，只要有这股血脉的联系，伊丽莎白就不可能放弃她。
“所以我来赎罪了，我的孩子，我的维纳斯。”
伊丽莎白握紧了手中的剑枪，深蓝色的枪身前端是类似圆锥形的利刃，犹如荆棘的钢丝绳缠绕在长达一米的剑柄上，充满了十足的威胁感。
“转动吧，死之螺旋！”
只一瞬间，整片海洋上的重力与引力被伊丽莎白手中的剑枪彻底剥夺，两股磅礴的压力如生长中的绿芽般环绕在剑枪顶端之上，无数不规则的水滴缓缓浮现在半空中——整片海域都因为失去了重力和引力而悬浮！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维纳斯！”
伊丽莎白的呵斥声如雷贯耳，穿过时空，不断回响在维纳斯的耳边。
但维纳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她不想听到这种话。
这种如同……施舍的话！
“二十年！我等了你二十年！母亲！”
“为什么要活过来！为什么你就不肯死在那一天！”
“没有人庇护一个仅仅诞生了不到一个月的人造人！我被追杀了整整十四年！就因为你给我的这份力量！”
维纳斯的怒吼让整片大海都沸腾了起来，她的眼泪落入海中，照亮了整片东海，同时，那滴眼泪化为了剧毒，杀死了东海内的所有贝类生物。
同时，整个四海的水平面下降了四米，那些海水全都聚集在了维纳斯的周身，化为六根水柱立于天际之上。
这是独属于维纳斯的能力，能够扩张出掌控海水的绝对力场——『冥海世界』。
同时，也是世界政府所忌惮的力量。
因为这股力量，维纳斯在新世界被追杀了十四年。
她害怕寂静无声的深海，却又畏惧陆上杀手的追捕，这些几乎把她整崩溃了。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经历这些。”
“或许，二十年前的我，确实有过非常愚蠢的天真。”
伊丽莎白举起剑枪，无数水滴随着她的动作漂浮到了更高的天空中。
她将剑枪指向了维纳斯，但这并不是宣战，也不是抹杀。
“所以，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我的女儿维纳斯。”
“我会为我所犯下的恶行赎罪，我会道歉，我会付出一切，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在那个时候，我会创造出和平的新时代，我们会生活在那里，那里就像天堂。”
半径四千千米范围内的重力与引力全部聚集在了伊丽莎白手中的剑枪上，蕴含着绝对破坏的一击足以证明伊丽莎白的决心。
在这一刻，蓄力已久的海啸终于放开了限制。
维纳斯咬着牙，不顾眼眶中流下的泪流，挥动了迟迟高举的右手。
如雪崩般，庞大……不，应该说如遮天般的海啸从四面八方袭来！
在头顶的天空中，六根高度为一万二千米，宽为七百米的水柱也如失控般朝着下方的维多利亚号砸了下去！
“我要杀了你！求求你……也杀了我！”
无边无际的海幕遮掩了维纳斯的身影，但她的声音却毫无阻碍地穿越了空间，传入了伊丽莎白的耳中。
仅仅沉默了一瞬，伊丽莎白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好！”
“在这之后，回来吧。”
“我的女儿，我的维纳斯。”
刹那间，深蓝色的剑枪划破长空，刺穿了空间，刺穿了一切。
扭曲的重力形成漩涡，聚合的引力环绕在剑枪之中，这股足以穿刺任何物质的冲击力被放大四千亿倍，贯穿了包围而来的海啸，蒸发了漂浮在这片天空中的所有海水。
但这股冲击力迟迟没有消散，反而一直释放，直至撞击在红土大陆的顶端中，抹消掉了红土大陆顶部的四分之一的面积——只差一点便触碰到了世界政府。
维纳斯呆滞地漂浮在一片海啸上，她望着眼前的风景，仿佛失去了什么，却又拿回了什么。
这时，她看向了自己的腰间……一个半圆的窟窿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身体，这仅仅是被擦伤的后果。
她再也无力维持着『冥海世界』的力量，整个身体直接瘫软了下来。
那一刻，所有的海啸失去了控制，如同瀑布般落回海里，再度掀起重重巨浪。
但在她落下的那一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的身体。
维纳斯睁开因疲惫而闭上的双眼——即使在这一刻，她仍然祈祷着不要看见那张脸。
但她失望了，伊丽莎白接住了她。
“母亲……呜……”
维纳斯重新闭上了眼睛，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咬着自己的手，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但她无法控制住。
因为，伊丽莎白把她肩上的条形码给抹去了。
“欢迎回来，我的女儿，我的维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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