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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盔弃甲[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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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手机上的帖子,垂眸许久都没动。只是指节泛了白,唇抿得死紧。


那时候还在上生物课的自习。


裴川猛然站起来,椅子桌子发出刺耳的响声,讲台上坐着备课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回头看过来。


他忍无可忍似的,打开教室后门就要出去。


生物老师惊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裴川,你做什么去?还在上课呢!”


裴川推门而出,没有回


头。


教室里静得可怕,气氛有些尴尬。金子阳嘿嘿笑:“老师,川哥他尿急,来不及说,哈哈你别介意啊。”


老师脸色铁青。


郑航站起来:“报告老师,我也尿急。”他也从后门出去了。


金子阳:“报告老师,我也……”


老师一拍讲台,怒不可遏,金子阳摸摸鼻子:“好吧我没事。”


郑航跑出去:“川哥!”


裴川黑眸看他,裴川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全身肌肉紧绷到发疼。


郑航说:“你这时候不能去,你喜欢她吧?”


裴川咬牙不语。


郑航心里苦笑,他当时在饭馆二楼,纸飞机飞到贝瑶怀里,少女抬眸他也有一瞬间的惊艳和动心。然而后来知道没可能,也就没了这个心思,今天他看见那个帖子的时候心里尚且都不太舒服,何况裴川。


郑航说:“他们现在在上课,今天是周一,校长老师都要巡视。”


所以,事情不能再闹大了。


裴川哑着嗓子说:“我知道。”


许久他接着道:“我只是……出来静静。”


他早该想一想这段时间,他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奢想贝瑶的喜欢,为什么不听赵姨的,主动离他们的女儿远一点。他放弃原则,丢盔弃甲,却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预言——


看着她喜欢别人,毫无办法。


他靠在银杏树上,低眸看见自己的白色运动鞋。夏天银杏树又抽出了嫩绿的枝叶。有时候不言不语的植物,就像


话很少的人一样,总是在静默地等待着时光变换。


郑航说:“来根烟?”


裴川接过来,他咬在唇间,像是要发泄出绝望一样。却偏偏在郑航的打火机点火的时候,他别开了头,把烟拿了出来。


她说,不要抽烟,不好闻。


她一句话,他是不是该死的要记一辈子!


裴川眉眼隐忍,拿过打火机把那根烟点燃了,才放到唇边,又狠狠扔地上踩灭了。


郑航嘴角微抽,没有说话。


还好上课没人看见,不然像个神经病似的。


郑航陪着他一起冷静。


也不知道冷静了几节课,总之下午是放学了。


郑航说:“人这一辈子,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川哥,看淡点。”


裴川低低道:“嗯。”


他用了五月十六号整天来冷静,让自己不要去想发生了什么,会发生什么。马拉松比赛,已经是他的卑鄙了,他没有权利剥夺她的喜欢和快乐。要是他没有阻止,说不定她早就……


五月十六号晚上,裴川和郑航他们去喝酒。


喝到一半,金子阳说:“川哥你明天就过生日了啊?”


裴川才想起这回事,他弯唇,拉扯了没有笑意的笑:“是吗。”


看,金子阳这种没心没肺的朋友都知道明天对他来说算个特殊的日子,她为什么偏偏要选在今天。偏偏……要这样。


裴川猛然站起来,郑航惊道:“川哥!”


裴川喘着气,像是快被淹死的人猛然接触到空气,用力呼吸,他哑声说:


“我只远远的,看一眼。”


季伟作业也写不下去了,他觉得川哥挺可怜的。


他小声说:“就是有过不去的坎啊。”


裴川走了,没人拦。


金子阳几个人对望一眼,轻轻啧了一声。


没人信他真只看一眼。心都快碎了吧。


~


六中的夜晚还带着些许料峭。


韩臻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所谓校花香吻。好吧,他苦笑,作为该辟谣的当事人,他本该主动辟谣,期待算是怎么回事。


只怪这个传言中的礼物诱.惑太大了。


如果能成真,即便是被惩罚被处分,好像空气也透着甜蜜。


但是“小礼物”似乎非常恪守规矩,在认真辟谣。


六中下晚自习,韩臻失落地叹了口气,知道时间限制到了,传言假得不能再假,只好和兄弟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切个蛋糕。


贝瑶下晚自习回寝室的路上,还怪激动的,她在算,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是裴川的生日了。


裴川十八岁爸爸妈妈都没在身边,好惨的样子,她准备的礼物是一株空气凤梨,只要空气就能存活的植物,好养得不行。


裴川家里那么冷清,给他添一点活力也好。


没办法,她一个穷学生,也就只买得起小礼物。


然而回寝室的路上,她却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影子。


裴川?他怎么来啦?


贝瑶给室友们说:“菲菲杨嘉,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


陈菲菲一想,我去!难不成瑶瑶还真要去给韩臻……


她虎躯一震,严肃地道


:“去吧去吧!阿姨要是查寝的话,我们说你上厕所!我们一定保密。”


“……”谢谢你啊。


贝瑶朝着暗影走过去,她有些苦恼,他来得太早啦,还没到明天呢,她礼物都没带上。


香樟林浅浅的香气,校园路上灯光昏黄,贝瑶一眼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裴川别开眼睛。


贝瑶闻到空气中浅淡的酒味,她嗅了嗅:“你喝酒了吗?裴川,你怎么啦?”快过生日怎么还不开心?


裴川握紧了拳,闭了闭眼。


他怎么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不该来,明明……不配来。


可是就像季伟说的,有个坎儿过不去,他恨之欲生,爱之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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